【没有赢家的阵地战:索姆河战役(1916)】
索姆河战役的惨败是西部战场大屠杀惨剧的开端,它迫使英国司令进行战术调整。作为一战的转折点,指挥者们在此所犯下的巨大错误,后来成为许多军事将领吸取教训的来源。
一战中最大的一场战役 索姆河战役爆发的首日是英军历史上人员伤亡最多的一天--共计有6万人伤亡,其中1.9万人壮烈牺牲。这个可怕的消息进一步激起了英国民众对战争所引发的空前惨剧的反感,人们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禁止再次发生。
造成如此巨大伤亡的原因,是英国炮兵对战争的准备不足。将军们注意到了这一点,着手规划出改变下半部分战斗形势的进攻新策略。此前在西部战场,大部分战争都是缺乏计划、仓促上阵的,现在,将士们努力地去适应现代化工业背景下的战争。到了1917、1918年,战场上出现了一支更为专业的军队,盟军开始懂得该如何去打这场仗。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索姆河战役成为一战的转折点。
【糟糕的战术】
索姆河战役的初衷,是为了减轻法国的压力-- 在战争的头两年,法国人的牺牲阻挡了德军的前进,为盟军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喘息机会。1916年2月开始的凡尔登进攻把德军的承受力逼至极限,并耗尽了他们的资源。英军此时向北推进,帮助迫使德国部队从凡尔登转移出来,为法军提供重要协助。但由于凡尔登的关系,索姆河战役最终成为英国和英联邦的大型攻势,当时的法军同为参与此次战斗的4支军队之一。
7月1日开始的战役以高密度炮轰为先声,170万枚炮弹向德军阵线猛烈轰炸。英国第4军团在北部的戈姆古特和南部的马里古特之间拉开战线,索姆河流经英军的南翼。在进攻开始前一小时,有224221枚炸弹雨点般地落在德军的据点上,高地以东皆是盟军的目标范围。掩护炮火意味着消耗德军任何形式的抵抗,从而使英国步兵可以从满是弹坑的开阔之地穿越而过,并强行攻占敌军的战壕。
然而,大多数炮弹并不具有穿透德军所藏身的混凝土掩护物的爆炸威力。炸弹只是搅起地皮,甚至连战壕前那些带倒钩的铁丝网都切不断。可是,飞过战场上空的飞行员看到了一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便错误地相信炮轰的目的业已达成,铁丝网并没有被切断的这一侦察报告却被高级军官们所忽略--这个致命的疏忽导致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维持固有的进攻方略。事实上,德军对这次进攻高度戒备,因此进攻前的炮轰并没能摧毁德国炮兵。
【新兵的窘迫】
索姆河战役的大部分英国士兵都是新兵,根本没有接受过比爬上挡墙、向敌人冲锋等更复杂的战术训练。当他们在无人之境行进时,德军突然从掩护物中冒出来,用机关枪向他们疯狂扫射。这是一场大屠杀--仅在发起进攻的头一个小时内,英军的伤亡人数便飙升到3万人。
尽管压制德军反抗失利,遭受巨大伤亡,但盟军第一天的攻势并非一无所获:在中心区南部,几个德军据点被占领,包括蒙托邦、曼密特兹和格兰库特等。不过,盟军在其他地方的进攻却严重受挫。
【初露锋芒的坦克】
第一天伤亡的打击,并没有阻止英军司令黑格继续进行长达5个月的持久战斗,他很快地吸取了教训。罗林森将军也在7月14日对德军第二道防线进攻中,运用了更为有效的战术策略。他的部队在夜色掩盖下行进,随后瞄准了敌军阵线上的一小块区域,对其进行了5分钟的短暂炮轰--5分钟的掩护炮火比头一天对索姆河5500米长阵线的炮轰更有威力。效果立时显现出来:德军第二道防线完全被摧毁。但不幸的是,罗林森没能率领骑兵前去利用这一缺口,而是中止了前进。
盟军在艰苦的战斗中占领了不少德国据点,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攻陷波兹耶的澳大利亚士兵和新西兰士兵有2.3万人伤亡。德军接到的命令是一旦失去一处据点就进行自卫反击,其代价也同样昂贵。天气令悲惨的气氛更显凝重,瓢泼大雨使战场变成一片泥海。一次紧接一次的小规模进攻最终没能打破战争僵局,只是徒增了伤亡人员名单的长度,政治家们因此要求黑格采取果断行动。
一种装甲轨行炮台-- 坦克,给黑格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希望能尽快用它们来作战,但由于生产的延误,到9月底只能生产出32辆这样的新式武器。即使如此,黑格仍迫不及待地把已生产的坦克投入战场。机械故障尽管时常发生,但它们却在9月15日一经亮相便卓有成效地在德军中引起恐慌。在堤普渥只用了3艘坦克便将德军吓倒,并成功地占领了整个村庄。事实上,它们并不足以带来战争突破性的飞跃,但的确代表了未来战争发展的一种新方向。
【百万尸血染红的土地】
索姆河战役最后在11月结束,盟军占领德军在博蒙特-哈梅尔与保库特的防御工事。英军总共有42万人员伤亡,法军则是20.5万人,德军有68万人流尽鲜血……而所有的鲜血都只是为了盟军能成功地向前推进3公里(5英里)。
双方都不会忘记这次战役所带来的恐怖,后来彼此都设定了更注重既定目标的战术,且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交通工具来支援步兵;同时,它也促成了突击队进攻的诞生,并首次应用渐次性掩护炮火,即炮兵在前进的步兵前挂起一道炮火帘幕。这场战役也证明德军并非天下无敌,很多英国士兵认为:尽管付出的代价沉重,但德国人最终是会被打败的。德国军队的自信心则相应的每况愈下,战事趋势开始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