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巫山

时间:2023-08-30 10:38:59编辑:奇闻君

——“大人家举止端详,全没那半点儿轻狂。大师行深深拜了,启朱唇语言得当。”

——“可喜的庞儿浅淡妆,穿一套缟素衣裳,胡伶渌老不寻常,偷睛望,眼挫里抹张郎。”

她就是《西厢记》中的小红娘。自是唇红齿白、体态窈窕、端庄秀丽的美娇娘,自是知书达理、明辨是非、聪明机智的俏女郎,却是身不堪命,自小便沦为相府千金的贴身小丫鬟。然而,即使处在为人奴役的低下地位,她依然不改善良、正义的秉性,为了崔张之恋她公然违逆主命、巧设机关、上下奔走、费尽思量,终于使这段一波三折的恋情得以修成正果。中国传统文化向来强调“成人之美”,后人感于她在这段风流佳话中的特殊作用,便将撮合他人姻缘的行当叫做“红娘”。

然而,也许读者不曾觉察到,《西厢记》中的红娘对张生不仅仅是主仆之谊,她对张生一开始便心存爱慕,且较之莺莺对张生软弱、自私的爱,红娘对张生的情谊更显得纯洁、高尚与深刻。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红娘的沧海巫山

这原是属于相国千金莺莺的重要时刻。然而她的贴身侍婢红娘也正处于人生的花季。虽无莺莺的娇艳妩媚,却也出落得清丽可人。长时间与相国家眷周旋,举止仪态更是稳重得体。她虽为丫鬟,却始终保持着常人积极的精神状态。那一个多情的秋天,她与夫人小姐一起滞留在普救寺内,我想,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未尝不会在佛前祷告,祈求上天赐予她一位如意郎君,以拯救她那一颗寂寞的少女之心。

上天对红娘还是十分眷顾的。那一天她替夫人向方丈问话,碰巧撞见了“学成满腹文章,尚在湖海飘零”的张生。尽管在这一时刻剧中提到的只有张生的惊艳,但且看她回到西厢后与莺莺的一段对话:

红笑云:姐姐,你不知,我对你说一件好笑的的勾当。咱前日寺里见的那秀才,今日也在方丈里。他先出门儿外等着红娘,深深唱个喏道:“小生姓张,名珙,字君瑞,本贯西洛人也,年二十三岁,正月十七子时建生,并不曾娶妻。”姐姐,却是谁问他来?他又问:“那壁小娘子莫非莺莺小姐的侍妾乎?小姐常出来么?”被红娘抢白了一顿呵回来了。姐姐,我不知了想甚么哩,世上有这等傻角!

在这段对话中,红娘将她与张生偶遇时张生所说的话语完完全全地复述了出来,甚至包括张生的动作、神态以及说话的顺序,都无一丝一毫的差异!试想,一个正值花季的女子在怎样的情况之下会对一个男子产生如此深刻的印象?并且,这段话是红娘刚回到西厢便对莺莺说出来的,比之她与张生谈话时的冷静,这里她几乎是迫不及待了。由此可以推想,红娘与张生照面时,红娘在表面的平静从容之下内心该是多么得激动和雀跃。再看,是夜红娘与莺莺在院中焚香,隔着高墙听得有人吟诗,“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红娘便立即分辨出那吟诗者正是张生。可见,只一面之缘,红娘不仅记住了张生的话语,还包括说话的声色语调。小红娘对张生,显然已超越了萍水相逢的情谊,几乎有一见钟情之感,正如她在第二本第三折中唱到:【幺篇】-----据相貌才性,我从来心硬,一见了也留情。

在剧中,像这样红娘对张生直接流露出爱慕之心的地方不多,但侧面吐露的却不少。如第三本第一折中张生许诺愿以金帛酬谢红娘时,红唱:【胜葫芦】哎,你个馋穷酸俫没意儿,卖弄你有家私,莫不图谋你的东西来到此?先生的钱物,与红娘做赏赐,是我爱你的金资?红娘为主子办事,得到赏赐本应高兴才是,然事实并非如此。在红娘心里,张生的金帛是对她的侮辱,她不愿让张生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我们几乎能从文中听到她内心的告白:张生啊张生,我红娘爱的难道就是你的金资吗?我爱的是你的人!还有第五本中红娘拿张生与郑恒作的一番比较。原本红娘大可不必得罪这位有权有势的侄少爷,做个顺水人情,然而她却公然与主子对骂,更将张生的好处夸上了天,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小妮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呢?一言以蔽之:爱情的力量。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不该爱也不敢爱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距离不是相隔千里,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尽管张生也曾称赞她“好个女子也呵!”也曾暗自量“若共他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他叠被铺床”。但是张生的双目注视的却始终只有莺莺小姐。而莺莺虽表面上故作矜持,内心还是十分喜欢张生的,二人整天眉来眼去,偷偷放电,海誓山盟、情意绵绵,只把红娘当做跑腿的信差。这时,红娘虽对张生心存爱慕,然张生已有意中人了,她横刀夺爱、取代莺莺的成功率远远低于失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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