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楼梯间里,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灯,除了灯火周围的一抹亮光之外,周遭的一切都被浓郁的黑暗吞噬。
杨旭小心翼翼地朝着唯一的灯光走去,脚下的木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在一片死寂之中,这个声音格外的刺耳。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切。
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破旧昏暗的房间里了,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他坐在门口的地板上,适应光线之后,首先入眼的就是房间正中央的那口鲜红色的棺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棺材盖被顶了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落了回去。
接着里面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那个东西在拼命地抓挠着棺木,那声音和此刻杨旭脚踩楼梯的声音竟如出一辙。
他被吓坏了,急忙退了出来。
走廊里也是一片昏暗,空气中到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是烧纸的味道,是香烛燃烧的味道,是纸人被丢进火盆里,五官都被烧到变形时的味道。
“有人吗?”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大声地询问,也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解答。于是他只能在这昏暗的走廊里小心地摸索。
整层楼似乎就只有那一个房间,他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只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一个蜿蜒向上的楼梯,那上边依旧是一片昏暗,他谨慎的抓住了扶手,踏上了台阶..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老旧的木门,门框上尽是红褐色的污渍,像是陈年的血迹,渗入木头的纹理当中。
楼梯间中间的墙壁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圆形的灯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然后本就不亮的灯光,更加的暗淡。
在这唯一的光源下,那些木头的表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
那是一条条类似人体神经一样的青色脉络,相互打结纠缠在一起。蔓延得到处都是。
楼梯间里忽然回荡起了脚步声,沉闷且缓慢,混杂着木质地板独有的咯吱声,仿佛是人死之前,最后一声无力的呻吟声。
杨旭僵硬地回过头,但身后的楼梯已经被黑暗淹没,伸手不见五指。
脚步声几乎已经到了身边,他却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杨旭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连带着头皮都有些发麻。他竖起耳朵,却猛然发现这脚步声竟是来自于头顶。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平整的天花板和楼梯一样,都是木板拼凑起来的,那声音没响起一次,天花板的已经腐朽木板都会随着颤动一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楼顶上的那个东西向着似乎是在向着他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接着,头顶那一层层的木头,开始微微震颤,缝隙间落下不少黑灰色的颗粒。
其中一些落在了杨旭的头顶,他伸手一摸,再送到鼻尖一闻,依旧是那股刺鼻的焦糊味。
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看见天花板上竟凭空出现了几枚黝黑的脚印。
它是赤脚踩在天花板上的,那被踩过的地方,木头迅速地化为焦炭,留下一个清晰巨大的脚掌印,然后才散出一缕青烟,于是更多的灰烬落了下来,就连空气也变得灼热。
杨旭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除了那灼热的温度以外,他突然意识到,那些脚印就在他的头顶,也就是说,在他的头顶上,有一个巨大的他看不到的东西,正在向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惊诧之余,那些巨大的脚印越来越近了,整栋建筑都开始摇晃起来,那盏昏暗的壁灯,也在这摇晃中,响了几下,灭了。
霎时间,狭窄的楼梯间此刻竟像是某种巨大怪物的肠道,周遭的黑暗就是他的胃液,而杨旭就是身在其中,等待被消化到连骨头都不剩的食物。
深吸一口气,杨旭望向了楼梯尽头的那扇门,他重新鼓起勇气,踩着腐朽不堪的楼梯,快步跑了上去。
那扇门,只要打开那扇门,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但脚下的楼梯似乎在不断地延长,明明近在咫尺的那扇门,此刻却怎么都够不到。
杨旭双眼通红,剧烈的奔跑让他血液翻涌,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脑袋一阵剧痛,杨旭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他一下子向前栽了下去,接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什么。
啪,他身前不再是那空虚无尽的楼梯,而是一道实实在在的木门,他的手正搭在那金属的门把手上。
一瞬间,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了。
2.
几个小时之前,杨旭开车离开了市区。这一周繁重的工作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所以一到周末,他就迫不及待地开车奔向了市郊,远离市中心的压力。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末的缘故,就连公路上也有些拥堵。
周围全都是汽车的喇叭声,几个司机开着车窗,探头出来破口大骂,指责前车开得太慢。
天气阴沉,乌云压得很低,远远看出去,到处都是一片青黑色,整条公路上,堵满了车子,密密麻麻的灯光,连成了一片。
听着周围的喇叭声,杨旭莫名得有些恼火。
趁着前车露出空档的机会,他猛打方向拐到了对向车道,随后一脚油门超越了前面被堵住的几辆车。
越过了这段拥堵路段,他才看见了堵车的真正原因。
一辆半挂车侧翻在路上,而装满货物的车厢之下,还压着另一辆白色轿车。
轿车已经严重变形,像是麻花。地上随处可见两辆车的碎片和零件,半挂车的司机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几个消防员正忙着破拆那辆被压扁了的轿车,剪切器折断金属的声音没来由地让他有些恶心。
在轿车的车厢里,是一具已经称不上是尸体的碎肉,因为巨大的压力,坐在车厢里的人已经完全被挤成了肉泥,填充到了车子的缝隙当中。
唯一算是完整的,就是那具尸体垂在外面的一条大腿。但皮肤也破开了一道口子,发黄的脂肪跟鲜红的血肉也都顺着破口涌了出来。
在杨旭开车经过的时候,他恍惚间看见那条腿似乎还抽搐了一下。
杨旭赶紧别过头,胃里一阵翻腾,浑身都有些发麻。
他没来由地想到,以前在菜市场的肉贩子那里看到的,那种专门用来制作肉馅的绞肉机。
一头塞进完整的肉,而另一端则会出现红白相间的,透着些粉色的肉泥。
那辆车里人,已经变成了那副模样。
来不及替逝者感到惋惜,杨旭就猛地握住了方向盘。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行驶在对向车道,是在逆行。
而此时此刻,杨旭的面前就迎面驶来了一辆半挂车。
刺耳的鸣笛让他头皮一麻,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刚刚车祸的那副惨状。
轰的一下,他还是撞了上去,他的白色小车瞬间被挤在了一起,紧紧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在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那个潮湿老旧房间的地板上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到底是哪里,他要出去,现在他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也许打开那扇门,他就可以逃出这个诡异的地方了。
于是他没有犹豫,一把拉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冲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一下就让他彻底惊呆了。一条灼热冒着火光的走廊,每隔几步远就有一扇窗户。
隔着布满灰尘的玻璃,他看见一个浑身着火的人正在拼命挣扎,惨叫声不停回荡。
另一扇窗户,他一个残破不全的尸体,正蹲在地上,不断拾起地上的碎肉,然后试图塞回自己的肚子里。
“我的眼睛呢?你看见我的眼睛了吗?”
那人猛然回头,透过窗子看着杨旭,他的脑袋已经裂开了,身体就像用肉泥捏出来的一样。
两侧的窗户里,陆续出现了更多人的惨状。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扇沉重的木门噹的一声,关上了。
杨旭冲了过去拼命的拍打着那扇门的位置,全力之下竟然推开了一道缝隙,可紧接着就噹的一下又重重的关了回来。
几次之后,他再也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拍打着抓挠着那扇沉重木门,发出一阵阵咯吱刺耳的声响…
新闻:2022年10月11日19时许,在我市107国道路段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一辆白色轿车堵车是逆行超车,与迎面驶来的一辆货车相撞,白色轿车车主当场死亡, 请广大司机朋友,按照交规行驶,注意行车安全….
记得当时这是我姥爷给我讲的,真假不得而知。
以前的民风淳朴,但是怪事也确实不少。
当时有一个村民去去喝酒来着,回来都到后半夜,路过一片小树林,他也知道附近有大片坟地,酒壮怂人胆,也没那么害怕,吹着口哨晃荡着往前走,隐约间好像听到有女人的哭声,就顺着声音往前走寻找着,看见一棵树下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在哭着,借着酒醉没想那么多就上前询问何故在此荒郊野地哭泣,女人解答去走亲戚回来晚,迷了路,也崴了脚,也得知是不远的村,能帮就帮一把。他告诉女人如果信得过就背着她先回家,然后借辆自行车送她回家,女人同意并表示感谢。一路两人也算是侃侃而谈,家长里短的。那时候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天冷的时候很多都在大门口烧柴火取暖聊天。且说他背着女人走着,也感觉到女人浑身冰凉,觉得重量也不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心想莫不是遇见不干净的了,酒也醒了几分,话说他们到了村口也能看到自家门前老乡和家人在火堆边坐着,不由得加快脚步,女人却在这时说什么要下来,男人本身心生警觉觉得碰到脏东西了,就是双手不卸一点力,紧紧抓住并加快脚步,女人急了张嘴就咬他的肩膀,给男人的感觉这不是牙齿,像钢筋一样刺穿肩膀血流如注,男人大叫,飞快的跑向火堆,听到叫喊声,家人村民也迎面走来,看到的却是他背着一块板子,问男人背着板子干啥,走近一看却是一块棺材板,男人走到火堆把板子甩进了火堆,一阵噼里啪啦,隐约也能听到有惨叫从火堆传来,肩膀传来的痛,他伸手摸到有东西,忍着痛拔了出来,却是两根棺材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