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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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殇 txt全集小说附件已上传到百度网盘,点击免费下载:内容预览:公元960年,一个新兴势力,宋(公元960-1279),再次统一了中国大部分地区。但在1127年宋朝廷因没能打退游牧民族的入侵而被迫放弃北方。所以宋朝又被分成北宋(公元960-1127)和南宋(公元1127-1279)两个阶段。北宋王朝北宋是中国历史上以汉族为主体建立的封建王朝,建都开封(今属河南),其创建者为宋太祖赵匡胤。宋王朝的建立,结束了自唐末而形成的四分五裂的的局面,使中国又归于统一并逐渐进入中国经济、文化、科技的鼎盛时期。唐朝人口最盛时有五千多万人口,宋朝人口最盛时突破一亿。宋人有曰:“生民以来,能济登兹者,未有如大宋之隆也。”让人惊讶的是,以宋仁宗时期国库岁入折算黄金估计,北宋当时人均GDP2280美元左右,都城东京汴梁与西京洛阳的人均GDP更是突破4000美元。五代后周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周世宗柴荣病死,七岁的恭帝继位,时任殿前都点检、归德军节度使的赵匡胤掌握了军权。翌年正月初,赵匡胤在陈桥驿(今河南封丘东南陈桥镇)发动兵变,黄袍加身……

长篇小说《宋殇·红颜劫》第十章

                                                      第十章    南戏

     “用几两银子打赏三哥府里的戏子?就是几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手吧!”一旁的赵植笑出了声。他是宋徽宗的第十二子,刚刚过了十七岁的生日,生得高大壮健,看上去成年人一般。但是他的容长脸稚气未脱,眉眼清俊,鼻如悬胆,穿一件竹根青圆领窄袖缎袍,腰横四指宽的荆山白玉玲珑带。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戏台上的“祝英台”.评点道:“这丫头的唱腔响彻入云,玉振金声。就冲她为练嗓子下的功夫,也得重重赏一赏。”

        赵机笑起来,他与赵植年岁相仿,生得却是黑瘦,还穿着墨紫色的软绸单袍,淡眉细眼,乍一看,黑得都分不清五官。他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说:“十二哥忒抬举她了吧。这些戏子又不是餐金食玉的什么人物,鹌鹑马隶猴罢了。”

  “哪怕是鹌鹑马隶猴,那也是郓王府的鹌鹑马隶猴。”左侧的蔡鞗也插嘴:“没个一二百两银子的赏赐,还真对不住王爷悉心的栽培。这俩雏儿,年纪不大,扮相身段却是一等一的标致。若是再长个两岁,也称得上是绝色佳人了!”

  王黼哈哈一乐,指着蔡鞗说:“好你个驸马爷,论绝色,天下哪个女子的姿容能够越过茂德帝姬去!小心这话传了出去,你回去有搓衣板要跪的!”

  赵楷兄弟们听了这话,轰然大笑。蔡鞗讪讪地举起酒杯,向各位作势一敬。赵楷看着他,嘻嘻道:“子曰:‘吾未闻好德如好色者也。’男人贪恋美色,本就出自天性。蔡兄与我家四姐成亲已有数年,竟然没有收过一房小妾,已是难得!来,兄弟敬你一杯!”

  “惭愧惭愧!我蔡鞗何德何能,有幸娶到一位美丽贤惠的帝姬,已是三生有幸。臣无以为报,唯有尽心尽力爱戴帝姬,不辜负天家厚恩!”蔡鞗匆忙站起来,对着前来敬酒的赵楷说道。

  赵楷莞尔,拍着蔡鞗的肩头说:“蔡兄不必太多顾虑。男人三妻四妾寻常之事。你若是有纳妾之心,我家四姐也不会反对。”

  蔡鞗连连摇头,恭敬道:“我蔡鞗有了帝姬,心愿满足。今生今世,绝不纳妾。王爷你就饶过臣吧!”

        此言一出,大家继续大笑。没笑的是赵植,他还是如痴如醉地盯着戏台,似乎已经深深入戏。

  赵楷对这些戏早已烂熟,他拎着官窑紫金釉酒壶,给蔡鞗斟满了酒,笑道:“蔡兄被父皇授予了宣和殿待制一职,以后经常行走御前,比我们接触父皇的机会都多呢!”

        蔡鞗苦笑道:“闲差而已,闲差而已。”他喝完酒,向赵楷笑道:“虽说是个御前待制,郓王还能不知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官,也就是趁着当值,陪官家吟诗作对,再给官家跑跑腿罢了。”

          赵楷却说:“蔡兄此言诧异,能在宣和殿待制,已经相当于天子亲军的统领了。蔡兄能够成为内廷近御之臣,足见父皇对你的器重。这也是蔡兄素来低调勤慎,博学多能之功。”说着话,他又给蔡鞗斟了一杯。

        蔡鞗不敢再喝,急忙推脱到茂德帝姬不喜他饮酒方面。哪怕王黼等人笑他惧内,他也微微笑着,不再多饮。他看着酒桌上的十六碟八炒八菜多是甜烂油辣之物,暗暗思忖道这郓王果然与宋徽宗性情相似,趁机悄悄对赵楷说,今年的广州市舶司进了一批波斯香料,其中有一味是大食的龙涎香。龙涎香乃是抹香鲸胃中的一种分泌物。每年春季,鲸群游于海上,随着海波将龙涎香留在海面,海上渔民采集此香往往要历尽海上风险。大食商人将龙涎香带至宋国境内,一两能卖到千金,运到东京之后价格更是倍增。两广市舶总使司为了奉承蔡鞗,专门送来了十两龙涎香,他留下一半用来取悦茂德帝姬,剩下的全部送给赵楷。赵楷听了,心喜欢生,遂命人将两个小戏子唤到席前,给大家斟酒。

        两个小戏子脱下戏装,洗去脂粉,水灵灵的小模样登时令王黼赞叹出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果然是两个美人胚子。郓王真真艳福不浅!”

  赵楷轻言笑语:“舅父,我把这两个丫头看作孩子,她们迄今都是完璧之身。我虽然好色,却不好淫。只要看着这些女子花朵一般生长,绽放,我已能感受到人间美好了。”

  赵植“咦”了一声,说:“难得三哥愿做柳下惠,我可不愿辜负大好春色。”他的目光射到饰演“祝英台”的少女身上,问她道:“你叫什么?”

  “祝英台”莺声燕语地说:“我叫桃叶。”

  赵植点点头,直接了当地说:“三哥,你不如把桃叶送给我吧。我要娶她做我的王妃!”

  周围人听了,顿时一惊,赵楷脱口而出:“胡闹!”王黼也是反对:“莘王你醉了吧!”赵机拍了拍手,站起身笑道:“勇气可嘉,佩服佩服!”蔡鞗急忙圆场:“莘王是跟大家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赵植的喉结在颈部上下滚动,他的语言洪亮的传递开来:“三哥,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她。我把她带回去,打点礼部除了她的乐籍,再换个身份娶回王府,有什么难的!”

  赵楷把桌子一拍,肃然道:“你想要她,我不是不能成人之美。但是朝廷上下,有多少王公贵族的千金闺秀等着被你看上,你脑子一热,把婚姻大事视作儿戏,别说我这关你过不了,父皇母妃那里你也过不了!”

  赵植昂起头来,倔强道:“那我不管。总之我娶定了她!我已经行过冠礼。婚配之事应该由我做主!”他转过头来,问向桃叶,“我敢娶你,你敢不敢当我的王妃?”

  桃叶已然吓懵,小脸苍白,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王黼见状,哈哈笑道:“莘王性情中人,处事只求痛快。可是女儿家柔柔弱弱的,你这样逼问,小心吓到了人家。”

  赵植不理会他,目光却似咄咄烈焰,盯着桃叶道:“你在台上一副痴情勇决的模样,怎么下了台就成了小鹌鹑?”他握紧了拳头,又对桃叶逼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敢不敢当我的王妃!”

  桃叶瑟瑟发抖,双膝一软对赵植跪下,泪水盈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楷劝道:“此事从长计议……”他话音未落,一旁的“梁山伯”也跪了下来,清清脆脆的说:“莘王一番抬爱,我姐姐岂能不乐意。她只是突闻喜讯,受宠若惊,对王爷的美意感激涕零,一时不知怎么说。请王爷稍安勿躁,等我姐姐缓过神来,自然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复。”这番话彬彬有礼,叙述得体,宛如春风化雨,让赵植安静了下来,也让在场的诸位松了口气。

        王黼斜瞅着“梁山伯”,淡淡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张巧嘴。你叫什么名字?”

        “梁山伯”落落大方的迎接着众人的目光,声如出谷黄鹂:“我叫桃根。”

          “呵,桃根桃叶莫相催,艳极轻波不敢洄。桃叶桃根,那不是大书法家王献之两位爱妾的名字么!”赵机眨了眨眼,哟了一声道:“三哥,她们俩的名字怕是你给取的吧。米夫子曾经形容你的草隶有王献之风,怪道这个小桃叶不愿意跟十二哥呢!”

          赵植听了,脸涨红起来。他问赵楷:“三哥,果真如此?”

        赵楷咬牙叹气:“十二弟,三哥从未生过此意。纵然有意,你若喜欢,三哥也不会让男女之情超越兄弟情分。三哥是不想你招惹麻烦。你这个鲁莽性子,一冲动起来啥都不管不顾。来来来,坐下喝酒!”

        赵植不落座,梗着脖子道:“三哥,我既然看中了她,自然是命里合该跟她有一段姻缘的。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钟情之念,就不会轻易放弃。这件事不劳你费心,我自己去找母妃商议。”说完,他一饮而尽杯中酒,二话不说扬长而去。王黼拍拍赵楷的肩头,让他们围着桌子重新坐下,笑劝道:“你这个十二弟,生就的牛心左性,想起一出是一出。让他去吧,只可怜你母妃又要生场气了。”

        赵楷不言。 赵机歪着头,打量着桃叶,笑嘻嘻道:“要怪就怪三哥太会调理人,这小戏子色艺双全,扮相又好,就冲她水汪汪的骚狐狸眼,把十二哥迷得神魂颠倒也能理解。不过这个桃根倒是让我觉得更有味道。三哥若是不介意,我想把桃根带回府里,做个通房丫头。”

        赵楷闻言,放下酒杯笑道:“我记得二十二弟前两天才纳了一位进士家的千金为隐妃,听说那位千金生得如花似玉,像画里走出来的嫦娥似的。”

        赵机断然摇头:“别提了,木讷呆板的一个人,有什么趣儿。哪里比得上桃根的俏皮灵动,怎么看怎么贴我心意。”

        桃叶听了这话,立刻抱住了桃根,哭出声来:“王爷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桃根吧!”

        赵楷的目光宛如生铁,冷冷叱道:“你这丫头好是奇怪。你妹妹未发一言,你干嘛阻止?”

        桃叶抹了抹脸,急忙辩解:“王爷明鉴,我们虽是贱籍小民,也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承蒙王爷们厚爱,对我们姐妹青睐,但是家母临终前特意叮嘱,不许我们姐妹分离。我们自认身份卑微,不配入身皇家。但求王爷行行好,让我姐妹俩人给您唱一辈子的戏,好歹死生一处吧!”

          桃根却是挣脱开桃叶的双臂,喃喃呐呐骂着桃叶:“姐姐你真真糊涂了!娘亲当初说这番话,是想不到我们会来到王爷的府邸,更想不到我们会被王爷看中。你跟了莘王,我跟了陈王,从此锦衣玉食,人间显贵,父母在天有灵,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甩开桃叶站起来,对着赵楷盈盈下拜:“桃根愿意跟随王爷,桃根谢王爷恩典。”顺便向赵机望去,她的眼波流转,暗含千娇百媚,小小年纪,竟似风月老手。

          赵机眉毛挑起,嘴角翘起:“我就喜欢这小妮子的识时务。你甭觉得当我的通房丫头委屈,你若回头能够生下一男半女,做我的侧妃也不是难事!”

            “桃根能够伺候王爷,已是莫大的福分,只求能够追随王爷左右,不敢再做他想!”桃根反应极快,借坡下驴,惹得众人又是一番大笑。桃叶又欲劝阻,桃根抢前一步,对赵楷说道:“王爷,我姐姐刚才唱戏唱得疲惫,难免嘴头子上琐碎些,还请王爷看在她心意精诚的份上,让她先下去歇息吧。”

          赵楷微微一笑,命人迁走桃叶,对桃根说道:“你既有出人头地的志气,就抓住机会去吧。你到了陈王府,过得好坏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桃根信心满满,不假思索道:“桃根定然不负王爷期望。”她满脸喜气,梨涡隐现,感觉自己撞上了天大的运气,跟着赵机离开了。赵楷摇了摇头,目送这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的身影远去。她哪里知道赵机年纪不大,却是天生浪荡的风流性子,王府里妻妾成群,连侍婢丫头都将及淫遍,乃是宋徽宗儿子堆里最不成器的一个。桃根此去,有她的苦头吃的。倒是桃叶,没有辜负栽培,在荣华富贵面前毫无心动。他叹了口气,走入桃叶的厢房,桃叶早已哭成了泪人,见到赵楷,“扑通”跪下,恳求赵楷道:“王爷,我求求您,不要把我送给莘王。”

        赵楷托起她尖尖的下巴,温柔问道:“为什么?”

“桃叶不配,桃叶不敢,桃叶不愿!”桃叶一脸的慌乱无措,但是眼睛里浸透了深情,她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心里话:“桃叶自从第一眼见到王爷,就认定了王爷。是王爷将桃叶与桃根从市井勾栏带入王府,让我们姐妹不再忍饥挨饿,受人欺凌。王爷待人极好,让我们姐妹衣食无缺,读书习字,吃穿用度和财主家的小姐没有区别。这番大恩大德,桃叶肝脑涂地,也无怨言!”

      “不要哭了。”赵楷听了这话,心里甚是温暖。他轻抚着桃叶腮边的泪珠,这是一张娟秀的芙蓉脸,白玉一般的光洁,清水一般的纯净。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桃叶激动之下,身体打摆子一般颤抖起来。赵楷生起怜惜,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他轻轻笑道:“你愿意为我肝脑涂地,就不愿为我嫁给莘王吗?”

        桃叶忧伤道:“桃叶自认不配,但是眼里心里只有王爷。王爷要桃叶嫁给别的男人,就是在桃叶的心里割肉啊!”说着,她又滚下热泪。

      “小傻瓜。”赵楷握着她的手,和颜悦色地说:“你没听过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是朝朝暮暮吗?莘王既看中了你,还要给你高贵的身份,你不是跟着他比跟着我幸福吗?何况,你过得幸福才是我的心愿啊!答应我,无论莘王能否为你脱籍,能否明媒正娶,你都要向效忠我一样的服侍他。他是我最爱的弟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桃叶的表情刹那间黯淡下来,她垂着头落泪半响,抽抽噎噎说了一个字:“是!”


左传摘记-桓公六年

1 六年春,自曹来朝。书曰「实来」,不复其国也。

译:

六年春季,(淳于公)从曹国前来朝见。《春秋》记载作“实来”,是由于他真正不再回国了。


赏析:

桓公五年时,记载了“冬,淳于公如曹。度其国危,遂不复。”即淳于公去了曹国,因为考虑到国家危险,而不回去了。而这次从曹国来到鲁国,是确实不回去了。淳于国在齐、纪、莱、莒四国之间,属于小国,而五年的时候,杞国开始进攻淳于国,淳于公则弃国而逃,杞国迁都至淳于。


2 楚武王侵随,使薳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斗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斗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蠃,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译:

楚武王入侵随国,先派薳章去谈判,把军队驻在瑕地以等待结果。随国人派少师主持和谈。鬬伯比对楚武王说:“我国在汉水东边不能达到目的,是我们自己造成的。我们扩大军队,整顿装备,用武力逼迫别国,他们害怕因而共同来对付我们,所以就难于离间了。在汉水东边的国家中,随国最大。随国要是自高自大,就必然抛弃小国。小国离心,对楚国有利。少师这个人很骄傲,请君王隐藏我军的精锐,而让他看到疲弱的士卒,助长他的骄傲。”熊率且比说:“有季梁在,这样做有什么好处?”鬬伯比说:“这是为以后打算,因为少师可以得到他们国君的信任。”楚武王故意把军容弄得疲疲塌塌来接待少师。少师回去,请求追逐楚军。随侯将要答应,季梁劝阻说:“上天正在帮助楚国,楚国军队显得疲塌的样子,是引诱我们。君王何必急于从事?下臣听说小国之所以能够抵抗大国,是小国有道,而大国君主沉溺于私欲。所谓道,就是忠于百姓而取信于神明。上边的人想到对百姓有利,这是忠;祝史真实不欺地祝祷,这是信。现在百姓饥饿而国君放纵个人享乐,祝史浮夸功德来祭祀,下臣不知怎样行得通?”随侯说:“我祭祀用的牲口都既无杂色,又很肥大,黍稷也都丰盛完备,为什么不能取信于神明?”季梁回答说:“百姓,是神明的主人。因此圣王先团结百姓,而后才致力于神明,所以在奉献牺牲的时候祝告说:‘牲口又大又肥。’这是说百姓的财力普遍富足,牲畜肥大而繁殖生长,并没有得病而瘦弱,又有各种优良品种。在奉献黍稷的时候祷告说:‘洁净的粮食盛得满满的。’这是说春、夏、秋三季没有天灾,百姓和睦而收成很好。在奉献甜酒的时候祝告说:‘又好又清的美酒。’这是说上上下下都有美德而没有坏心眼。所谓的祭品芳香,就是人心没有邪念。因为春、夏、秋三季都努力于农耕,修明五教,敦睦九族,用这些行为来致祭神明,百姓便和睦,神灵也降福,所以做任何事情都能成功。现在百姓各有各的想法,鬼神没有依靠,君王一个人祭祀丰富,又能求得什么福气呢?君王姑且修明政治,亲近兄弟国家,看能否免于祸难。”随侯害怕了,从而修明政治,楚国就没有敢来攻打。


赏析:

这是楚国第一次登上历史舞台。楚国打算攻打随国,然而因为随侯修明政治,楚国就不敢进攻了。这种说法属于儒家的迂腐做法,从春秋开始以来,已经有多个国家被灭,很难说这些国家都不修明政治,而是国家力量太弱,无论你政治再清明,也会被灭。因此,这种说法只是左传作者想宣扬的观点,与事实无关。纵览《左传》一书,楚的征伐,从来没有因为那个邦修了内政而不伐,看的都是自己的实力和内外形势,本次不伐,原因只能在于楚还没做好准备吃掉汉东,本次只是试探而已。当然,谈判还是有结果的,假如《史记》可信的话,可以参照其记载:“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当然,三十五年,即桓公六年,楚、随之间的外交往来不见于任何典籍,很可能是司马迁的想象。

本文中,“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这里的道,明显是治邦之道,即治理邦家的策略,是取得民众和神祗的认可,这明显是战国具有民本思想的大贤的思想。考虑到作者对魏的偏爱,以及魏率先改革,可以认为左传是一本魏惠王僭王爵之前的某个大贤用来教导魏侯的政治学教材,如同资治通鉴的作用。而后面“夫民,神之主也”,更是极端地体现了这一思想。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民本思想的第一次出现。




3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


译:

桓公在没有向齐国求婚以前,齐僖公想把文姜嫁给太子忽。太子忽辞谢,别人问为什么,太子忽说:“人人都有合适的配偶,齐国强大,不是我的配偶。《诗》说:‘求于自己,多受福德。’靠我自己就是了,要大国干什么?”君子说:“太子忽善于为自己打算。”等到他打败了戎军,齐僖公又请求把别的女子嫁给他。太子忽坚决辞谢,别人问为什么,太子忽说:“我为齐国没有做什么事情,尚且不敢娶他们的女子。现在由于国君的命令急忙地到齐国解救危急,反而娶了妻子回国,这是利用战争而成婚,百姓将会对我有什么议论呢?”于是就用郑庄公的名义辞谢了。


赏析:

郑公子忽虽然是太子,但公子突、公子亹正在与公子忽争夺太子之位。因此,从政治上来说,太子忽是需要齐国这样的强援的,拒绝齐僖公的理由,实际上非常荒谬。如果这样,大国就无法与小国联姻了,因为所有大国小国之间的婚姻,都属于“齐大非偶”这种类型。姬忽拒绝齐文姜的理由,或许是因为他听说过文姜的丑事,从而对齐国的女子都看不上。而且本次北戎侵齐,还需要郑国支援,也说明齐并不大,所以“齐大非偶”,只是个托辞而已。


4 秋,大阅,简车马也。


译:

秋天,举行大阅兵,简约战车和战马。


赏析:

本节《公羊传》载为“大阅者何?简车徒也。何以书?盖以罕书也。”《谷梁传》载为“大阅者何?阅兵车也。修教明谕,国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其日以为崇武,故谨而日之,盖以观妇人也。”公羊传只是认为因为阅兵比较罕见而记载,而谷梁传则予以批评,认为应当修明政治,而不是通过阅兵来展示武力。当然杜预的左传注中说的比较合理:“齐为大国,以戎事徵诸侯之戍,嘉美郑忽,而忽欲以有功为班,怒而诉齐。鲁人惧之,故以非时简车马。”即北戎侵齐的时候,诸侯救齐,郑太子忽立有大功,然而鲁国主持分配齐国送来的慰问品的时候,把郑国排在了鲁国后面,因而得罪了齐国与郑国。本次阅兵即为了给自己壮胆。


5 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公告不能。


译:

冬季,纪侯前来朝见,请求鲁国代纪国取得周天子的命令去向齐国求和。桓公告诉他说自己做不到。


赏析:

本年中,还有“夏,会于成,纪来咨谋齐难也。”齐国要扩张,东方的几个小国是天然的吞并对象,因而纪国只能交好鲁国来自保,而鲁国也需要拉拢这几个国家来限制齐国扩张。然而,冬天的时候,纪侯请鲁国代替纪国向王室请求,与齐国讲和,然而桓公由于娶了文姜,因而不敢贸然答应。当然,纪侯这也是病急乱投医,齐鲁郑这些大国,根本不把王室当一回事,就算王室来说和,对这些大国也没有任何影响。


左传摘记-桓公十八年

1 十八年春,公将有行,遂与姜氏如齐。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必败。」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译:

桓公十八年春天,鲁桓公准备外出,便和姜氏到齐国去。申繻说:“女人有夫家,男人有妻室,不可以互相轻慢,这就叫有礼。违反这一点必然坏事。”桓公和齐襄公在泺地会见,然后就和文姜到了齐国。齐襄公和文姜通奸。桓公责怪文姜,文姜把这件事告诉了齐襄公。夏季,四月初十日,齐襄公设宴招待鲁桓公。宴后齐襄公派公子彭生帮助桓公登车,桓公死在车中。鲁国人告诉齐襄公说:“我们国君畏惧您的威严,以至于坐卧不安,来到贵国重修旧好,礼仪完成后却没有回国。我国不知道该归罪于谁,在诸侯中造成了恶劣影响。请求用彭生来清除这种影响。”齐国人杀死了彭生。







赏析:

本章描述的是齐国鲁国之间的一件丑事。鲁桓公的妻子文姜跟哥哥齐襄公私通,鲁桓公去齐国的时候,文姜跟随而往,结果被鲁桓公发现了她私通的事情。文姜将此事告知齐襄公,齐襄公为了消除隐患,直接派公子彭生杀死了鲁桓公。

鲁桓公死后,鲁国无法直接谴责齐襄公,否则只能自曝家丑。只好以鲁桓公无故死在齐国责备齐国,齐襄公则杀掉了公子彭生抵罪。

鲁桓公死后,文姜不敢回国,而是留在齐国。刘向《列女传》为她作赞:“文姜淫乱,配鲁桓公,与俱归齐,齐襄淫通,俾厥彭生,摧干拉胸,维女为乱,卒成祸凶。”


2 秋,齐侯师于首止;子亹会之,高渠弥相。七月戊戌,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


译:

秋季,齐襄公率领军队驻扎在首止。子亹前去会见,高渠弥作为首席随员。七月初三日,齐国人杀死了子亹而把高渠弥车裂。祭仲到陈国迎接郑子而立他为国君。这次会见,祭仲事先预料到情况,所以假称有病而没有去。有人说:“祭仲由于有先见之明,所以才免祸。”祭仲说:“是的。”


赏析:

此事历史上记载有很大差异。《左传》认为齐襄公在首止之会上杀掉了郑君子亹与大夫高渠弥,《史记》则记载齐襄公杀掉了子亹而高渠弥逃回了郑国,与祭仲一同立了子亹的弟弟公子婴。《古本竹书纪年》则记载“郑杀其君某”,即子亹是在国内被大夫所杀。伪清华简则抄袭左传,为齐襄公在首止杀子亹与高渠弥,但随后祭仲迎归了郑厉公。

本次首止之会,祭仲称病没有去,因为预见到可能会发生流血事件。而齐襄公杀子亹,在政治上并没有合适的理由,仅仅是显示了齐国的蛮横而已。


3 周公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


译:

周公打算杀死周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报告庄王,就帮着庄王杀了周公黑肩。王子克逃亡到燕国。当初,子仪受到桓王的宠信,桓王把他嘱托给周公。辛伯曾劝谏周公说:“妾媵并同于王后,庶子相等于嫡子,权臣和卿士互争权力,大城和国都一样,都是祸乱的根本。”周公不听,所以招致杀身之祸。


赏析:

王子克,即子仪,为周桓王次子。桓公十五年,周桓王去世,庄王即位。然而周桓王十分宠爱王子克,甚至想让王子克继周王位。当然,他所希望的是庄王死后,由王子克继位。然而王子克等不到哥哥去世,就说动周公黑肩去弑杀庄王,不过事机不密,反被庄王所杀。

弑君之谋败坏后,王子克逃到了燕,并不是燕国,而是南燕,河南延津,仍在王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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