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璋弄瓦

时间:2023-04-27 16:35:39编辑:奇闻君

汉族民间对生男的古称。始见周代诗歌中。古人指生下男孩子把璋给男孩子玩,璋是指一种玉器,希望儿子将来有玉一样的品德,后人因此称生男孩为“弄璋”。后来就把生下男孩子称为“弄璋之喜”,而把生下女孩子称为“弄瓦之喜”。

“弄璋、弄瓦”典出《 诗经·小雅·斯干》,“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璋是好的玉石;瓦是纺车上的零件。男孩弄璋、女孩弄瓦,体现了古时候父母对于子女的期盼。

“璋”是好的玉石,顶端作斜锐角形,是古代贵族在举行朝聘、祭祀、丧葬时所用的礼器。给儿子“璋”玩,一方面是希望他有玉一般的品德,一方面又希望他成为贵族,可以“光宗耀祖”。后来就把生下男孩子称为“弄璋之喜”;“瓦”是纺车上的零件。给女儿“瓦”玩,是希望她将来能胜任女红之意。所以,“弄璋”指的是生了儿子,“弄瓦”指的是生了女儿。

“寝床弄璋”、“寝地弄瓦”的区别在民国时代仍变相存在。有的地方生男曰“大喜”,生女曰“小喜”,亲友赠送彩帐、喜联,男书“弄璋”,女书“弄瓦”。

古代的笑话典籍中有这么一则趣话:绍兴岑郡侯的夫人正怀着身孕,一天,郡侯出行,有一人来不及闪避,挡了道,被绑到府内。岑郡侯问他道:“你是干什么的?”那人答:“算命的。”郡侯说:“我的夫人有了身孕,请你看看,弄璋乎,弄瓦乎?”(是生男孩还是生女孩)那人不明白“弄璋弄瓦”指的是什么,便随口说道:“璋也要弄,瓦也要弄。”郡侯 听了,认为他是信口胡说,狠狠骂了算命的一顿。可是没多久,郡侯夫人果然生下一男一女双胞胎,算卦的因此名声大振,被誉为“神算”。

唐朝有位“弄獐宰相”,名叫李林甫。《旧唐书》记载了李林甫把“弄璋之喜”写成“弄獐之喜”的笑话:“太常少乡姜度妻诞子,李林甫手书庆之曰:‘闻有弄獐之庆’,客视之掩口。”这则故事说的是有一次,李林甫的小舅子太常寺少卿姜度喜得贵子,李林甫即兴手书庆贺曰:“闻有弄獐之庆”。恰值这天来宾贺客满堂,大家一看不禁掩口哑然而笑,但因为是当朝宰相的“墨宝”,在场的来宾是不敢公开大笑的。不学无术的李林甫本想要在大庭广众之前卖弄一下斯文,却不料将“弄璋”误写成了“弄獐”。而这“獐“却原本是一种山林野兽,按照他的贺词,意谓“祝贺你们家生了一个小獐子(野兽)。”因此,来宾焉有不笑之理!而这原本也是当时封建社会上私塾的小小蒙童都懂的知识,根本不算什么生僻之典,而贵为泱泱大唐帝国宰相的李林甫却居然给弄错了,真是贻笑大方。对于这个有趣的史实,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曾在其所作的《贺陈述古弟章生子》诗中写道:“甚欲去为汤饼客,唯愁错写弄麞书。”

在宋代,还流传着一则文人学士关于“弄瓦”的“打油诗”。刘骥是苏洵的友人。苏洵26岁时,其妻生第二胎女儿,邀请刘骥赴宴。刘骥醉后吟了一首“弄瓦”(生女之谓)诗:

“去岁相邀因弄瓦,

今年弄瓦又相邀。

弄去弄来还弄瓦,

令正莫非一瓦窑?”(对人妻子之敬称)

刘骥因友人之妻生第二胎女儿,就借机对其戏谑和调侃,诗中浓厚的生活情趣,足以博人一笑。

在周汝昌《红楼夺目红》书,见《娲皇和“弄瓦”》文。后读诗经《小雅·斯干》篇:“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生个女谓“弄瓦”源于此。且看周汝昌先生所提“为什么又单单是瓦而不是砖”之问,先生自己如何解答:“盖瓦者是屋顶挡雨的建材,烧制难,技术要求高,还有图案纹饰,非常好看——至今得一秦汉瓦当,也是珍品,拓出的瓦纹片,成为重要的艺术品种。明白了这些,方知弄瓦的中华民俗,其来历已不知几万年了。”进而申论女娲炼石非石之自然形体,乃烧制而成之“瓦”,名曰“人造石”云云。(《红楼夺目红》,十五页)

坦率地说,读周先生这段文字微言大义,越读越不识其中味。盖以先生年高德劭,学兼中西,红学大家,当然知道:一、女娲因共工氏触不周山致天崩地裂,乃炼五色石以补天;后人且以“赫若彩绘”之美石名为女娲石。“炼瓦补天”,足以解颐,未之闻也。二、弄瓦之“瓦”本义,不是秦砖汉瓦那个瓦。《说文·段注》释“瓦”:“土器火烧之总名。”所以《小雅·斯干》“载弄之瓦”句,唐孔颖达《疏》:“瓦,纺砖,妇人所用。”砖,亦作。《辞源》“纺砖”条,引清人王应奎《柳南随笔》,对“纺砖”之用,作了具体解释。简言之就是纺车下部压块砖,唯不知古人“土器火烧”总名这“瓦”,更不知老祖宗们曾专为压纺车火烧过纺砖。三、朱熹《诗集传》解“瓦”用意:“弄之瓦,习其所有事也。”即从小就教女孩知道纺线一类的事,“养舅姑、缝衣裳”,乃闺内本份,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也。和欣赏“瓦纹片”美的享受,了无干涉。

以上几点周先生“当然知道”之误,我深怀理解之同情。先生渐近米寿高龄,双目失明,鞠躬尽瘁于红学,奖励后进,时创新说,或得或失,皆成财富。高龄则可能记忆迷乱,失明则必然查索困难,故而“当然知道”之误,实在难免。然既已成书上市,即为天下公器,观瞻所系,不敢不言。特别期望先生的“助手”及列名责任编辑、特约撰稿诸君,对周先生自言“记忆在老年人是个淘气问题”方面,多多尽心尽力,减少周先生所谓“张冠李戴,沿恶衍误,闹出笑话”。周先生在红学界属中华老字号著名品牌,关心爱护,是大家的责任。

今年第五期《文化学刊》刊载周全德文章说,《诗经》“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以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反映西周至春秋中期统治阶级思想和对于重男轻女习俗的渲染。溺婴,尤其是溺弃女婴的习俗,在总体上不违背当时社会关于人口生产要求的条件下,作为调节人口与经济生活条件之间矛盾的特殊手段,为统治阶级所默许。这与“重生男,轻生女”的社会正统理念相吻合。“婚礼者,将合两性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礼记·婚义》)早在夏商周时期,以父权家族为本位的婚育文化理念已初具雏形,以后经儒家的传承与发展,逐步形成早婚早育、多生多育、多子多福的生育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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