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书画等各方面都取得很高的成就,是豪放派代表人物,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下面跟小编一起了解一下苏轼所作的《新城道中二首》其一吧。
苏轼为父守孝三年,再次回到京城时候,世界已经变得喧腾,起因正是因为王安石变法。原来那些师友,比如赏识他的欧阳修,也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早已离京。
熙宁四年(1071年),苏轼上书谈论新法的弊病,引起王安石极大反感,在他授意之下,有人在宋神宗面前告了苏轼一状。于是,苏轼便被从京城授为杭州通判。
《新城道中二首》(其一),便是苏轼于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二月,在杭州通判任上所作。当时,苏轼视察杭州属县,自富阳经过新城(今富阳新登镇)。诗人自富阳奔赴新城途中,饱览秀丽风光,沿途见到农民参加繁忙春耕景象,于是有感而作。
此时的苏轼虽然不受新党待见,但尚未经过残酷的“乌台诗案”,所以其时所作诗歌,还没有后来那种看透一切后的颓废、萎靡之态,而尽显热爱生活、向上乐观的态度。
《新城道中二首》其一
[宋]苏轼
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
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
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
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
首联“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春雨绵绵数日后,诗人准备进山的消息,竟然被东风悄悄打听到了;屋檐之间,雨水积聚仍在,耳边不时传来滴答滴答声响,但经过东风连续不断地吹拂,雨水蒸腾的一干二净,再也不用听那恼人的滴答声。
予“东风”以知人意,像人一样知情达理,如此下笔,活泼传神;赋“东风”以知人情,以“我”心观万物,万物皆有情在,“物皆著我之色彩”(王国维《人间词话》)。
“东风”、“积雨”,此处点明光景在绵绵春雨之后,也因此非雨后的山间,无法起领、导引出将要描写的山村景色、乡村风物以及山民生活。此联新颖别致的诗意写法,从而奠定全诗轻松闲适的格调。
颔联“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摹写雨后山村,红日初升的春晨景色。行走山间道上,放眼远望,白云如絮,朵朵缭绕在山头,仿佛给青山戴上一顶硕大无朋的遮阳帽;红日初升,宁静渺远,安然浮于树梢枝头,透过缝隙张望,就好像一枚铜钲悬挂,等待来人敲响一般。
钲,古代击打乐器之一种,铜做的形似倒置的钟。此处,诗人描绘“岭上”、“晴云”“树头”、“初日”四种自然景物,并用“披絮帽”与“挂铜钲”,分别比喻“岭上晴云”和“树头初日”,以身旁村物来喻眼前景观,贴切形象,更显得妙手偶得之趣味,反映出诗人对周边事物的用心,从细微处着手,野趣横生,妙趣自得。
颈联“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好似两帧静物画,色彩明艳地呈现在眼前:竹篱旁,山桃花尽情绽放,小溪畔,柳枝轻摇,水清沙白。“诗贵有含蓄不尽之意,尤以不着意见声色、故事议论者为上。”(清吴乔生《围炉诗话》)。此处,诗人以“野桃含笑”与“溪柳自摇”拟人化的语言,形象地描绘出桃花吐艳的盛况,春风中柳树翩翩起舞的神态,逼真生动,惟妙惟肖。
在前三联中,诗人极尽笔墨描写:春风骀荡,吹断积雨,知我心意,圆我行程;晴云缭绕,红日初升,桃花笑脸迎我,春柳起舞悦我,自然充满生机勃勃,山村洋溢欢快氤氲。如此盛大景象,却不过是一曲壮观表演的前奏。
诗人精心铺垫,只为逗引出尾联“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由对自然景物的详细描绘,水到渠成地转入对西山人家的世俗生活的叙述。西头山间,几处茅屋横卧,炊烟袅袅升起,进进出出的农妇,准备着丰盛的午饭,都是平常菜蔬呢,水煮秋葵,红烧竹笋,精心烹饪犒劳参加春耕的家人们,春光无限,仿佛桃花源,此间令人最欢乐,乐不思蜀矣。
上句一个“最乐”,强调全诗重心所在:雨过天晴,春暖花开,红日初升,春光无限,在如此大好时候,村民们惜春时,抢春光,忙春耕,处处一派“农事东畴堪播植,勤民方不愧为春”的山村风物画景,惹人流连忘返。
此诗情景交融,新奇的比喻,巧妙的拟人,外景与内情相互交融,互相影响,互相渗透,达到完美的和谐统一,值得再三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