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宁
比尔·盖兹的母亲曾经撑着羸弱病体,在他的婚礼派对中,公开敦促他:“得天独厚的人呀!你背负了比常人更沉重的使命。”杨元宁也是如此。外人眼中,她出身豪门,她的父亲杨定一则从小就是天才儿童,13岁以全巴西最高分考上医学院,21岁就拿到纽约洛克斐勒大学生化博士及康乃尔医学院医学双博士。
杨元宁16岁就出版了7本发人省思的童书,17岁为“纽约时尚周”走秀,18岁进入哈佛大学就读,修习生物学与东方哲学双学位,并在大学二年级就修完哲学系的应修学分。[2]
她的成绩除了来自聪颖的天赋,更重要的是杨定一特殊的训练──朗诵古典文献。身为科学家与医师,杨定一在研究儿童脑波时发现,朗诵古文时,儿童脑波的状态与静坐时一样,脑波彼此平行如一道巨大的雷射光波,不仅代表着深层的纾解与冥想,更是让大脑发挥创意的必要条件。
至于为什么要挑选古代圣哲的著作?他认为这是让孩子们直接与大师对话,他更要求带领朗诵的大人不要解释字义,他相信孩子们有足够的智慧了解,而这些经文也不至于因为大人的解释而扭曲原意。
从6岁起,杨定一就带着她与两个弟弟读经书,从孔子、老子到佛家思想,杨元宁笑笑说:“小时候这样读古文只是好玩,但那些文字好像有生命,不同时候会跑出来产生新的意义。”
在这么多经书中,最让杨元宁有所感悟的,则是《六祖坛经》,经书所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对她影响深远。9岁时,她与父亲参加5日禅修,在第5天打坐要结束时,杨元宁忍不住嚎啕大哭,杨定一紧张地以为5日禅坐让孩子身体不适,没想到杨元宁却哭着说:“原来人生是一场空。”
16岁那年,杨元宁出版了7本童书,《大地医生》《不再恐惧》《活在沉静中:赞颂大地》《整体疗法》《记得快乐》《大笑老人》《业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等。小男孩吉多因为透过与爷爷对话,体会了生命的意义。书中处处充满佛家哲思,她坦言书中写的道理,都是给大人看的,而智慧爷爷则是父亲杨定一的化身。
她甚至谈到连成年人都讲不清的“业力”,在《业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中说,人生的一切都是将石头丢在水中,激起阵阵涟漪,引发善恶因果,更说:“我们的灵魂或是精神,不论我们叫它什么,也是一样的。即使抛去了这个肉体,我们的灵魂还是永存。真相是,我们原本就是美丽的灵魂。暂居在这皮骨袋里。内在是无限的光明,永远不灭地闪耀着。”[2]
出身豪门,对杨元宁最大的意义,不是挥霍不尽的金钱,而是最好的教育环境,以及好家庭的“家风”──尽力、勤俭、助人。从小,家族里的长辈就身体力行:“无论碰到多大的困难,一旦立定目标,就要尽全力。”问杨元宁:“你人生遇过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她认真地想了想,回答:“没有,我一定尽力完成。”
她承认自己有完美倾向,常常连杨定一都拜托她放轻松。申请大学时,她比别人早两个月寄出所有的申请表格;老师建议她不要超过6所大学,
她却一口气申请了12所,而且每一份表格都费尽心思,强烈表达她渴望入学的欲望。最后她被哈佛大学以提前申请的方式准许入学,在哈佛所有的入学方式中,是最困难的。当她获准入学后,轻轻松松放假,别的同学们还在拖延着,直到最后一刻才拚命。
勤俭,自然是这个家族最为人所知的门风。王永庆先生总是一条毛巾用到破。杨定一在餐桌上也有规矩,他不准孩子们有剩菜,他说:“吃饱,不是理所当然,非洲有几百万人都在挨饿。”
杨元宁也不像一般富家千金爱奢华,她很少买衣服,特别是学期中,宁愿把时间拿来念书,也不花钱血拚;好不容易可以买衣服,总是平价实穿得体就好,一件衣服穿个4、5年很平常。
助人,则是杨定一从小教育杨元宁时,最重要的观念。杨定一在巴西见过太多穷人,知道他们的苦以及自己的富足,所以他从小告诫杨元宁:“你很幸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更应该帮助人。”
杨元宁的心比父亲期望的还要柔软。从小只要有同学生病请假,杨元宁除了打电话关心,还会帮同学准备好缺漏的功课。曾经有个犹太妈妈握着杨定一的手说:“杨元宁真是个小天使。”
从宾格利高中(The Pingry School)毕业时,杨元宁除了在学业上获得无数奖项,最让她骄傲的,则是“罗斯奈尔奖”(Russ Neil Award),由全校250位同年级学生选出得奖者;另外最高荣誉的“劳丹帝奖”(Magistri Laudandi Award),得奖评语则是:“其他奖项或可表扬‘最可能缔造成就者’,但该生乃因‘最能够帮助众人缔造成就’而获颁此奖”。
台上绽放,要求完美表现进入哈佛后,杨元宁几乎投注所有心力在智识的追求,夜夜苦读,两三天就读完一百多页黑格尔的哲学思想或者生物学理论。念书累了,她就去湖边跑步,睡前爽快地做上百个仰卧起坐当游戏。
她永远提前把老师交付的功课做完,两年来科科得A。杨定一劝她放轻松,甚至开玩笑:“只要你有一科得B,我就请你吃饭!”直到大学二年级结束,杨元宁都没吃到爸爸这顿“拜托不要拚命”的晚餐。
但别以为杨元宁是个无趣的书呆子。17岁时,她在朋友怂恿下参加试镜,成为平面模特儿,杨元宁总是从纽泽西开车进纽约参加一场又一场的面试,直接面对被挑选的残酷,以及被选上后严苛的工作。第一次当模特儿,她是现场最小的菜鸟,做造型要忍受发型师拉扯头发,拍照一站就是12小时。
她曾为美国《Vogue》杂志拍照,在“纽约时装周”走秀,上了哈佛大学后甚至担任起模特儿指导。新手走秀难免胆怯,她上台前告诉自己:“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是美丽的!”
不过她这个模特儿也很特别,拍照现场当大家都在闲聊,她却带上耳机,抱着书本苦读。尤其接近大学申请前,有无数的先修科考试(Advanced Placement,简称AP),她一边走秀一边读书,还得个全A。
杨元宁做模特儿,除了好玩,更重要的是去吃苦。别以为模特儿光鲜亮丽,每一次面试都要残酷地被挑选、到了现场要毫不保留,勇敢地展现自己,更别提在冬天穿薄纱拍照的痛苦。杨元宁开玩笑说:“我爸爸觉得吃点苦很好,所以很支持。”助人为本,愿世人都得福 她若不是天才,怎么会如此优秀?杨定一却说:“每个孩子都是天才,只要大人能够放下。”杨定一从不限制孩子们的选择,唯一在意的,是希望孩子放下“我”,他说:“如果把自我成就当成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到后来一定会失望。”
杨定一常说,人生最重要的是“愿”,有了希望,自然会走向它。他在小小杨元宁心中种下“助人的愿”,已长成一棵不断努力向天空延伸的小树,只求浓荫庇人。有了奔向蓝天的目标,自然不会迷失。
杨元宁在学校曾经为了帮助中国兔唇的孩子筹措经费,举办时尚走秀活动募款;参加不同的非营利性组织,为贫苦的人找希望。
杨定一在危地马拉推动的“住屋计划”,杨元宁更是重要帮手。那是一个为了当地贫民所兴建的计划,分别为“希望之村”与“光之城市”的计划。“希望之村”建造了环保而美丽的房屋,每户只要1万1000美元,目的是让中低收入户的贫民能够有屋可住;“光之城市”则是造镇计划,包含2000户住家、商用建筑、学校、医院等。
回美国的杨元宁常想起那些贫穷景象,贫穷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住破烂铁皮屋,一出门就被男人毛手毛脚,每天还要坐两个小时的巴士去工作,杨元宁就忍不住难过。
于是,杨元宁在繁重的课业外,还主动提出要帮忙制作说明书,她打了几十通国际电话,跟不同单位要来详细数据,消化后写成易懂的简介,在危地马拉总统面前简报自己的梦想与实践方法。
在新书《哈佛心体验》最后她写着:“我的梦想是,有一天,我能为世界各地无数的贫困人口提供更好的生活方式。成为志工企业家之后,我希望能帮助世上每一个人获得平静、和谐、均衡的生活。我希望在某一天,即使是孤儿与弃儿也有机会获得良好的教育,并体验世界的美好。”为别人付出,回报是什么?她笑着说:“看到被帮助的人开心,就是最棒的。”对杨元宁来说,哈佛大学,只是人生的起点:“我真要想赶快毕业,赶快去帮助人。”
电影《蜘蛛人》里,影响蜘蛛人最深的一句话,是养育他成人的叔叔所说:“Remember, with great power, comes great responsibility。(能力愈强,责任愈大。)”杨元宁才20岁,让人欣羡的天赋家世,滋养她,也考验她。然而,最终能让她闪闪发光的,不是出身豪门名校,也不是美貌与才华,而是慈悲心。
许多人期待着当杨元宁40、50岁,具备了深度的智识与人生智慧后,会做出一番什么事业?无论如何,人生苦短,若世界因为有了她,而变得美好柔软,就是众人与她最大的福气。[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