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词风激昂豪迈,风流豪放,是南宋豪放派词人的杰出代表,他是一位“文能提笔安天下 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物。下面跟小编一起了解一下辛弃疾素所作的《贺新郎·甚矣吾衰矣》吧。
世间文人多懦弱,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但也有例外,在我国最弱的宋朝就有一位能文能武的人物,他就是辛弃疾。
辛弃疾,一个执着的追梦者,为了心中的理想,哪怕是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他二十一岁就起义抗金,立下恢复中原,报国雪耻的志向,一生都在为这个志向奋斗,据说其临终时还大呼:“杀贼!杀贼!”。于是,这个被后世誉为“词中之龙”的文坛巨匠,一生都是传奇。二十岁时,他孤身一人连追敌军三天,抢回大印;更曾只带着五十骑兵,深入敌营活捉叛徒,一夜千里将他押回临安。这些似乎只会出现在说书先生嘴里的传奇,却生生地发生在这个大宋将领身上。
诗人不幸,诗家兴。正是因为这些经历,辛弃疾的词才那么豪情万丈,每次读来都令人热血沸腾。无论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还是“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亦或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都是流传千古的经典。
同样是经典的,还有辛弃疾晚年的这首作品《贺新郎·甚矣吾衰矣》,整首词气势磅礴、狂傲豪放,却也反映了他晚年“孤独、落寞、沧桑”的一面。
《贺新郎·甚矣吾衰矣》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辛弃疾说,我已经很衰老了。平生曾经一同出游的朋友零落四方,如今还剩下多少?真令人惆怅。这么多年只是白白老去而已,功名未竟,对世间万事也慢慢淡泊了。还有什么能真正让我感到快乐?我看那青山潇洒多姿,想必青山看我也是一样。不论情怀还是外貌,都非常相似。
辛弃疾说,把酒一尊,在窗前吟诗,怡然自得。想来当年陶渊明写成《停云》之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吧。江南那些醉中都渴求功名的人,又怎能体会到饮酒的真谛?在酒酣之际,回头朗吟长啸,云气会翻飞,狂风会骤起。我不为没见到古人(陶渊明)而感到遗憾!我遗憾的是像他那样的古人不曾见识我这样的疏狂傲气。了解我的,还是那几个朋友。
这首《贺新郎·甚矣吾衰矣》还有个自注:“邑中园亭,仆皆为赋此词。一日,独坐停云,水声山色,竞来相娱。意溪山欲援例者,遂作数语,庶几仿佛渊明思亲友之意云。”这个自注表明了这首词是为瓢泉新居的“停云堂”题写的,仿陶渊明《停云》“思亲友”之意而作。辛弃疾“独坐停云”,触景生情,信手拈来,随成此篇。
据邓广铭《稼轩词编年笺注》考证,辛弃疾的这首《贺新郎·甚矣吾衰矣》约作于宋宁宗庆元四年(1198年),那时,他已经被弹劾停职,闲居起来。人至暮年,也看淡了一些事情,只是,潜意识里还是放不下国仇家难,一腔热血没人能懂,皇帝不懂,南宋朝廷不懂,他就跟独立的青山一样缺少知己。
辛弃疾的词,爱用典故,在宋词中别具一格。这首《贺新郎·甚矣吾衰矣》分别引用了《论语》中孔丘的典故,李白《秋浦歌》中的名句,《世说新语》中的典故,陶渊明在《停云》中的典故。这里将自己的情与青山相比,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宁愿落寞,决不与奸人同流合污的高洁之志。
在这首《贺新郎·甚矣吾衰矣》的上阙里,作者感慨,时间飞逝人已老,奈何壮志难酬真令人难受,这里可见作者的落寞与无奈了,毕竟朋友不在身边,心中忧愁无处诉说。但作为豪放派的词人,辛弃疾自有他豁达潇洒的一面,所以虽然心中抑郁,他却“一笑人间万事”,跨越时空与五柳先生相交,或是发挥自我想象与青山神交,寄情于山水之间,忘记俗世凡尘,学习青山的宁静淡然、超然洒脱,所以哪怕落寞孤独,也定不与奸人同流合污,永远坚守自己内心的那一方净土。
在这首《贺新郎·甚矣吾衰矣》的下阙里,写了作者当时的处境,还有心理的变化,举起手中的酒杯,站窗前一边饮酒,一边吟诵诗篇,这种生活悠然自在。辛弃疾说,想来当年陶渊明写成《停云》,也应该是我这种心态。现在江南还有很多人在追求功名利禄,他们是不会明白这种生活。在喝醉了酒之后,云气会飞翻,狂风也会来到。我不会为古人感到遗憾。我唯一遗憾的是古人无法向见到我也那样疏狂傲气。现在了解我的,还是那几个朋友。
辛弃疾在这首《贺新郎·甚矣吾衰矣》里表达的是一种“心心相惜”、“两情相悦”的情感,哪怕知音难觅,可仍旧坚持自我,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而非“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歌颂青山的淡然洒脱,也向往那样的精神境界,自认为自己也应是那样的霸气疏狂,如陶渊明一般,遗世而独立,但世间懂的人太少,相似之人太少,于是有了那么多的落寞与遗憾!读辛弃疾的这首词,既见识了其张狂的个性,坦荡的胸襟,也知晓了其知音难觅,壮志难酬的苦楚。